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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乐的农场工
从小到大就 没分清过稻子谷子之类的农作物。却没想在异国的土地上做了一天的农场工。苦的滋味好像在回忆中慢慢变淡，并慢慢咀嚼出淡淡的甜味。
不知道是好玩，还是无聊，或是想尝试新鲜，亦或是想证明自己，总之在蒙特利尔悠悠闲闲的一个月里，拼命地想找工打。从都德的文章里知道了法语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之一，而我却一窍不通。所以在这座法语城市，我只能在逛超市和琢磨做什么好吃的无所事事中度过。不过逛蒙特利尔的超市到也自有乐趣。试想一加刀捧上两个大大的无籽西瓜在怀里的心情？不亚于抱着一对双胞胎的感觉。再试想一加刀还能啃上十二个甜甜的玉米？日子就在每天到超市“捡便宜”的自我乐趣中无聊着并快乐着……
当然快乐不止如此。在我充分享受蒙特利尔免费的现代化的体育设施的福利时，我学会了我人生中到目前为止最刺激的运动项目——高台跳水。也许这就是我的运动极限了。在空中瞬间的恐慌、失重、晕眩又在眨眼间在落入水中的那一霎那化作了无与伦比的美妙感觉。我无法用语言形容，只有你亲身去感受。日子就在那一次次跳入水中的碰撞中无聊着并快乐着……
快乐不会如此的简单——需要在苦痛的经历中细细体味。突然一天在满城的论坛上发现，蒙特里尔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很多协会——满城拔葱华人协会，拔草莓协会，拔草协会……更幽默式的涌现出很多培训班。到了夏天，满城就需要大批量的农场工。这些搞笑般的协会和培训班就应运而生了。虽搞笑，能挣现金却是实实在在的。传闻当年的拔葱，拔草莓的高人，一个夏天，能拔上一万刀。而我这个连谷物都分不清的外行就只能拔拔草了，按小时计费吧。
一大清早，按照网上post的地址，到了靠近城郊的地铁站，等着人来接头。整整一个月，无所事事，今天好容易找到份工，兴奋异常。穿着一件小吊带衫，套着一条嘻哈风格的裤子，连拔草也要把自己弄得酷酷的，感觉在加拿大广阔的土地上总算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了。哈哈……一辆破破的大篷车停在我眼前，看过印度片《大篷车》，就是那感觉。几个印巴人和黑人，点了人数后，象牲口一样把我们赶上了车。第一次感觉自己是牲口。不过依旧装着酷——Who 怕 Who，开始了我的农场之旅。
车子颠颠簸簸一个多小时，终于来到了与美国交界的一片大农场。我们又象牲口似的被赶下了车。每个人分配了一排，应该叫一垄吧，一眼望不到边。椰菜旁边长满了草。我们的任务就是拔掉这些草。说干就干，对于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来说，这点活算什么。加拿大的土地真的好黑哦，还冒着油，真象流出油的咸鸭蛋叫人馋。感慨万分——中国土地是不是也这么肥啊？该死的长指甲断了，指甲缝里嵌进了黑土。该死的太阳也开始肆虐起来，只好把毛巾围在脑袋上。这才明白为什么陕北农民要在头上扎条毛巾了。该死的双腿也由于长时间的蹲着开始不听话了。我的进度大大落后了。一个印巴工头开始在push我了。他帮着我一起赶上了进度。但我已经快虚脱，已经不知道再耍酷了，一屁股坐在土上，一点点往前挪。该死的工头又来push了。我跟说他中国人民可是印巴人民的阶级兄弟。你可不能见死不救？也许他看我身上实在轧不出体力来，就一直帮着我一起拔。该死的瓶装水早就喝完了。一个黑人工头拿着大桶到河边扛了一桶水回来。那一刻才体会到什么是救命水。喝水也要点名一个一个轮着来。好容易轮到我，该死的双腿已木得站不起来，只好爬了过去。黑人举着大水桶往下倒——水顺着我的脸颊，四分五裂地流进了我的嘴里，流到了我的脖子上。我已然不知道浑身是汗湿还是水淋。我又如牲口般地被灌饱了水。
终于太阳西斜，八小时过去了。我已经忘记了，这八小时是很快的过去了，还是度时如年。总之我记住了那一天。当场发现金，兜里揣着一天的收入，又被牲口似的赶上了大篷车，运回城郊的地铁站。车上的人开始讨论一天的战果，你拔了几箱，我拔了几箱。我在想我这辈子也成不了什么拔葱，拔草莓，拔草高手了。早上出发时还滴了几滴香水，响应着蒙特利尔的浪漫。晚上回去，却令地铁车厢里弥漫了说不出的怪怪的味道。不管三七二十一，下了地铁，直奔超市，买了大大的一桶冰激凌，开始大快朵颐。你知道什么是甜的滋味吗?这才是真正的甜的滋味。也许有的人一辈子都尝不到真正的甜。我却体味了一次。快乐就蕴含于这在甜中……
每每回想起这段经历。如果还有第二次，我还会尝试吗？我会毫不犹豫地说“No Way”。但那天却是我快乐的一天——快乐的农场工。快乐在生活中渐渐流失，快乐也慢慢变的很难。但我拥有过快乐，享受过快乐。白岩松曾说过“痛并快乐着”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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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乐的农场工（原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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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/05/01 11:17pm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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